一直在华师(外文学院 李雪萍)


鸟飞兔走,日子真是经不得细数。暑假,上学期,寒假,下学期,一年又一年就在这样的轮回中逝去,不知不觉我已经在华师工作快二十年了,算上在华师读书的七年,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华师,并且还要继续。
华师早已成了我生命中最熟悉的地方,这里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我的足迹,我见证了她从九十年代至今的各种变化,她一年四季的样子都能在心里描摹得分毫不差。汪国真曾在诗里说: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残存在脑海中的是旧的风景。”尽管熟悉的风景年年看,但每一次这些风景都让我期待和惊喜:春雨后铺满校道的黄叶,仲春时文化广场西北角层层叠叠绽放的杜鹃和小叶羊蹄甲,教工俱乐部旁挺拔的红棉,秋末校友会前独立就能成一副绝世风景的异木棉……熟悉的地方也有赏不完的风景。
也是在这首诗里,诗人还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有的只是熟悉的回忆,而这回忆却是想遗忘的”……对我而言,华师这个熟悉的地方,处处都是熟悉且亲切的回忆。曾今的老师变成现在的同事,曾经的同学也成了死党同行,校园里总是能遇到面孔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的老师,“家-课室-教研室-食堂”的四点一线生活让我总感觉自己还是身处学生时代,忙碌且充实。每一年开学季出现的新面孔,青春飞扬的身姿,都让我误以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也还十八九,正当年,此时此刻孟郊的“岂能长少年”要改写,常年与学生打交道的老师就能“长少年”。当然,回忆也有想遗忘的,比如那些年错过的福利房,那些年只顾教书而错过的论文和职称……
错过就错过吧!人到中年的确能看淡,能放下那些曾经很计较的身外之物,所以古人诚不欺我,四十真的不惑了。经历了年少的冲动和莽撞,看过了社会的百态,体会了人情冷暖,如今的我们,左手扯着处于叛逆期的儿女,右手搀着年迈的父母,磕磕绊绊地走进中年。此时,青涩的生命之果已日趋丰满,喧闹的青春沉淀成了处事不惊的稳重,连繁重的社会责任也有可能溶解为日常的生活情态。此时,惦记最多的已不是何年才能在职称上更进一步,怎么能争取个项目发表篇论文。我们开始寻找真正喜欢的事情,那不一定是你的专业,有可能是儿时的梦想,现在是时候去努力实现。直至中年,我们才真正成熟,懂得内敛锋芒,平心静气。如今才彻底明白余秋雨对中年的领悟:“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
借用梁冬的一句话:“我们,是时候利用时间,在中年以后,开始重新想象自己年轻的未来。”
谨以此,与诸多95届研究生留校同学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