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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物语】南洋楹:精致的荫蔽




       南洋楹,名字里面既糅合舶来品的洋气,又饱蘸“楹”字的书卷气,温婉而有张力,念起来特别有味道。它是豆科,合欢属常绿大乔木,别名“仁仁树”“仁人木”,是著名的速生树种,素有“植物赛跑家”的称号。
       《诗经·鄘风·定之方中》诗句“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古人在建房筑室时,在房前屋后种植榛和栗,因其果实可供祭祀;种植“椅桐梓漆”,因其木材可制作琴瑟。立国之初就考虑到将来歌舞盛世,琴瑟悠飏,可见古人的深谋远虑融入到了建筑策略中。为什么选择南洋楹去庇护华师地标——孔子像,我想华师的奠基人既是选择它高大苍翠、树型优美、生长迅速的特点,更是因为它有“仁人木”的美名。仁人贤士拱卫在孔子雕像左右,方能烘托“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气韵。
       南洋楹既有高大乔木的挺拔俊朗,又兼具园篱小花的清新可人。抬头仰望,旁逸斜出的灰白色枝丫与肥硕的主干直指云天,迸发着向上的力量。按着这种气势,你抬头期待的肯定是浓荫如盖、茂密深邃的树冠。然而,南洋楹给你的却是经过密密层层交错和细细碎碎切割的疏朗天空!你肯定很意外,搭配在这高大乔木之上的竟然是细小如丁、排列有序的羽状复叶。可以想象,含羞草那般整齐稀疏的小叶片装点在硕大的伞撑上,把这深邃的宝蓝色天空细密切割,浓一笔淡一笔地拆解出文艺的蓝天。我想,如果孔子的雕像也会在夜里仰望星空,那么他们看到的肯定是经过南洋楹装扮过的,在疏朗中隐约,在隐约中魔幻,在魔幻中闪耀的别样风景!作为一所大学,它的头顶也注定要有这种在魔幻中闪耀的星空,南洋楹疏朗的枝丫,造就的是一种留白,而留白则意味着更多的言说……
       我每天都是在薄雾初开的早晨经过孔子像,闻见书声琅琅,而我却没看过南洋楹大面积落叶。南洋楹总是以苍翠立世,四季常绿,偶而会看到折断的两排对称的复叶打着旋儿从空中缓缓飘落,俨然似黄色蝴蝶翩翩飞过,恍如叶落归根全是悲壮静美诗篇。这漂洋过海的楹儿,就像待人处事滴水不漏的大家闺秀,纵然情难自抑也只是偷偷掩泣,不以眼泪示人,真可谓是乔木中的“奇女子”。掉落在地上的羽状黄叶都有一条细梗作为羽毛中脉,中脉两旁对称排列着小如指盖的叶片,叶片往往就像老人的牙齿,只要掉落一个就显示出溃不成军的悲凉,所以干脆就相继下岗,剩下满地的叶梗以及小小的黄色椭圆叶片,在孔子像周围铺陈出一条黄色波点裙裾,浪漫无比!
       享有“植物赛跑家”称号的南洋楹是常绿大乔木,树高通常在10到25米左右,树冠宽幅达20余米,形状如伞,枝叶开阔,其胸径每年生长量可超10cm。按理来说速生树种的生长期短其木质欠坚硬,又因其高大的树体和开阔的树干,往往容易遭遇“树大招风”的惨淡后果。但是,哪怕是在台风灾害频发的广东,南洋楹被吹倒吹断的数量也不多。因为南洋楹稀疏的小叶子并不像阔叶林那样密实拥挤,虽然树冠开阔,但是疏朗的叶子可以随机摆动,正如阔叶林里面的裂叶一样可以适应风向摆动减少阻力。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伟大,小叶片的聚合既能像阔叶片一样提供强大的光合作用,又能在风雨中灵活晃动减少风力,南洋楹的生存智慧真的让人仰视。记得在逛红木家具市场时,导购小姐向我介绍:但凡木纹比较疏比较大的木材都是生长期比较短的树种。我想,南洋楹刨出的木块,纹路肯定是灵动激越妖冶的,因为,每一个线条都凝结着阳光雨露中酣畅的生命律动。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的乡村恬静 ,“莫道桑榆晚,余霞尚满天”的村野即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春怨秋愁……任何植物都会带着某种特殊的情绪镌刻在人的内心,成为一种独特的意向和指代,化身成踊跃的铁的兽脊,铺陈在诗行里在唱词中……南洋楹,就是那个把蓝天白云细碎剪裁的文艺画框,给你予文艺的观照,给你予精致的荫蔽!

       后记:在才女编辑的鼓励下开启“紫荆物语”专栏,感恩这个种植青春、培育梦想的美丽校园,感恩这方被石屎森林包围的可贵的春秋冬夏,感恩每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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