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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春之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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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冬天,是无法预见寒冷的,温度计的数字有时失去参考价值。常常是隆冬季节叫喊着入冬难,而在太阳下却又往往透着刺骨的冷。今天(12月4日)就是这样的寒冷,但广州交响乐团在星海音乐厅奏响却是舒曼的《春天交响曲》(OP.38),这种与寒冷的“对抗”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都让乐迷们有暖融融的期待。这场乐季音乐会(第5场)还从上海请来优秀的圆号演奏家顾聪,演绎韦伯的《e小调圆号小协奏曲》(OP.45),这也是难得的聆听机会。圆号当主角,音乐会上是不常见的。

舒曼的《曼弗雷德序曲》(OP.115)开始便驱赶了入夜后的寒意,指挥家景焕将这个原本沉闷的序曲演绎得相当热情洋溢,情绪变化丰富,给人以开阔的想象。作曲家在音乐中赋予了过于复杂的内容表现,是不太容易把握。不过,这个热身很有效,现场的赏乐氛围既安静又活跃。星海音乐厅越来越有国际范儿,秩序好,杂音少,连咳嗽都听不到了。接下来韦伯的《e小调圆号小协奏曲》,说是浪漫主义的音乐,却很是古典。音乐的结构和语言都很精致典雅,广交的演奏家们对这种音乐显然是更得心应手一些,为了配合顾聪的独奏,在声部的平衡和力度控制上分寸感特别好。而在最后的终段“波兰舞曲”中,我听到了维也纳比德迈雅式的优雅和幽默,非常享受。顾聪的表现开始有点起伏,但是越来越好,协奏曲完后就欲罢不能了。返场两次才能“摆平”乐迷的掌声,圆号独奏有这样的效果,无疑是实力在作保证。复音技巧(同时吹出多个音),让大家对圆号的演奏技巧多了一层见识。

对于舒曼的《第一交响曲“春天”》,人们总是在聆听的时候给出很多揣摩与想象。因为音乐史将他创作这个作品的时间点多有描述,甚至诸多夸张,认为是他婚姻胜利的幸福见证。他一口气写成这个管弦乐作品,并且代表春天和幸福,居然口耳相传成为“事实”,也算是一个奇迹。第一乐章,确实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这股热情和躁动在浪漫交响乐中属于个性化的存在。作为标题性音乐,说成是唤醒春天,大地的生机勃勃,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作曲家也一直强调其写作时有对“自然音响”的描绘,或者说是寒冬里对春天的期盼;但说成是幸福感,这个就见仁见智了,毕竟幸福感过于抽象。笔者倒是在第二乐章的小广板找到对幸福感、甜蜜感之类情感的抒发。一首简洁、浪漫的夜曲,最初用“黄昏”的标题也是贴切的。我理解的幸福感一定不是敲锣打鼓的、欢天喜地的样子,略带愁怀的甜蜜,才能品味出幸福的味道和深刻。对浪漫主义天才舒曼来说,恰恰是对此极为拿手的。如果不是配器上略显厚重一些,单曲循环歌单一定有它的份。第三乐章的活泼戏谑和第四乐章的肆意欢乐,当然也可以作为舒曼“幸福年”来理解。舞蹈性的音乐主题比较明显,却因为节奏的多变,舞步也浪漫起来,幻想、热闹多于优雅。

舒曼的管弦乐总是带有钢琴的特质,抓人的旋律不够明显,调性多变就更容易使得结构的发散,加之配器的不足,有混沌之嫌。过于热情而喋喋不休,缺乏德奥音乐严密的章法,给音乐处理以开阔的空间的同时,也带来结构逻辑的困难。这种时候,就要考验演奏家们了。广州交响乐团的演奏家们看来不少用心于对作品的琢磨,指挥家景焕有飒爽的正确挥拍,音乐处理中既有大气磅礴,也有细腻入微,层次分明。听来没有枯涩感,没有给听众分神的机会。浪漫主义音乐的绚烂音色和丰富情感得到充分的呈现,尤其是木管声部个别地方的表现出色。

很愿意听广交尝试一些新作品或者生僻一些的作品演绎,从中看到他们的努力和用心,更能带给乐迷赏乐的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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