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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夏天之一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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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科学家气质的作家阿城在《爱情与化学》一文写到马友友演奏大提琴的表情时,有过精彩的表达。他说马友友演奏时,他会“很被他毫无顾忌的类似性行为时的面部表情分神。”为了这一句能被读者精准理解,他侃侃而谈铺垫了很多科普知识。他说,人的脑子里有一个边缘系统是“情感中枢”,能直接作用于这个边缘系统也就是情感中枢的艺术是音乐。而在情感中枢的最前端是“快感中枢”,边上还有一个“痛苦中枢”。也就是说,人的性高潮其实是“生殖器神经末梢将所受的刺激,经由脊髓传到‘快感中枢’,积累到一个程度,‘快感中枢’神经细胞就开始放电。”

看到这里,数学好的,逻辑能力强的,已经成年的,大致能明白阿城关于马友友表情的说法。原来,音乐刺激了他情感中枢里面的快感中枢,引起他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这种表情大部分看似是痛苦的,因为“快感中枢”和“痛苦中枢”是邻居,彼此太近,容易互相牵连。

这种表情其实并不是所有表演音乐的人身上都能看到,也不是所有被音乐触动到的人都会马上成扭曲状,否则的话,音乐就是原子弹,早把人类给灭了。

正如阿城原文里所提到的,光有刺激是不够的,刺激还要积累到一定程度。对于音乐而言,要让快感中枢开始放电的音乐刺激程度,除了技术和情感之外,我想还需要加上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忘我。《乐队的夏天》里“大波浪”的李剑和“重塑雕像的权利”里的华东都是忘我型的音乐工作者。他们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将最高的忘我境界演绎得淋漓尽致。

“重塑雕像的权利”第一次在乐夏露脸的歌曲是《Pigs In The River》。因为我不懂乐理,英文又差,其实听不太懂,却能强烈感受依次递进的节奏,感受到在节奏中有层次变化并愈来愈浓烈的情绪。而与节奏和情绪相对应的,是华东不断扭转着自己,全情投入,但与此同时又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友,整个乐队和乐器完全融合。华东忘我的的肢体语言,自有华东式的优雅。或许正是这种优雅的忘我,对应的是音乐里克制的前进,营造出了独特的音乐魅力。

对于乐队,华东自己也是接受外界的表述,比如严谨、冷峻、理性。据说他保持的斜长刘海,长度也是固执的,十几年没有变化。有人说,他们在舞台上就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如果是这样,那么华东就是一台忘我的音乐机器。

重塑第二次站在乐夏舞台上是唱《一生所爱》。这次是贝斯刘敏主唱,也有两人对唱。这一次华东不再仅仅是忘我的音乐机器了,他还是忘我的爱人。

《一生所爱》这首歌太深入人心了,只要一听,眼前便浮现“大话西游”的经典场面。“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文字和音乐一样,只要和人的体验相契合,必定有情感共鸣。谁都会有爱而不可得的痛,或深或浅,这些痛常常被世人一再咀嚼,一次又一次,苦海之中,翻起的是苦涩滋味,却又让人再次心动。所以,我倾向于,这一次是歌词或者音乐首先刺激到了“痛苦中枢”,然后很快殃及到了“快感中枢”。

于是,华东再次出现了更加忘我的身体语言。在将爱恨交织的时空穿越之后,他如拉丁舞般的身体扭动,他从遮掩的头发里微弱睁开的迷离眼神,他恨不得把话筒吸进去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最后,他从无限旋转的浩瀚无垠的苦海里伸出手,无尽地伸向过去、现在和未来。

最后还需要补充一下。音乐在作用人的快感中枢和痛苦中枢的同时,还会激活脑中的记忆区,所以在忘我地一边快活一边痛苦的时候,你还会顺便想起什么,并且毫无抵抗,你以为你全部遗忘的,会被音乐利用神经中枢又全部唤起。

“但对于我们乐队来说,我和刘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而且还结婚了,所以我们俩永远会在一起,虽然现在鼓手换了,但一直用这个名字的乐队去演出,用这个乐队的方式去创作,去出唱片,那是因为我和刘敏的存在。”

这是我听歌后去网上看到的2016年的一个采访。但是,我在微博上听说在豆瓣里有个小组,小组里的人都在说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甚至说,华东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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