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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的童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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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前,父母分居两地,我随妈妈在老家附近的乡村小学生活了两年多,妈妈上课,我就喜欢一个人在校园周边放飞自我:或是午后,拿根长长的枯枝,在学校临河旁边的小绿坡上,抽打覆盖在狗尾巴草上细碎的阳光;或是傍晚,在漫天的晚霞中,摘下一簇簇怒放的橙黄色小野菊;或是清晨的早上,挥起簸箕,铲着河边草丛里的小米虾……。没有现代社会的“危机”意识,有的只是消磨时光的纯粹的快乐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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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学旁边,有一个养猪场,在孩童的记忆里,最难忘的不仅是不时随风袭来的各种臭味儿,还有养猪场里作为猪食而养的一池水葫芦。它们似乎全年都开着繁盛的紫蓝色花儿,神秘而美丽,我经常呆立池边染一身臭而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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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学附近的村民,在学校旁边种有一排番石榴树,印象里,它们总是在一片蝉鸣中,结下一颗颗圆滚滚的胭脂红果实,拿根棍子随便一敲,就能收获一堆香甜绵软的入口之物。在物资贫乏的童年,这个可是难得的美味,于是常常忘了吐掉果核里面一团团包裹在软香果肉里面的细小颗粒,于是,在“开塞露”还不知何物的童年,我对胭脂红番石榴的美好记忆便与痛苦的蹲坑经历相伴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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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村小学,我们住过两个教师宿舍,都是一进的房间,一个在学校操场旁边的低洼地带,有一次深夜,电闪雷鸣,天河似乎倾覆了一般向下倒水,家里只有妈妈、我和妹妹(哥哥跟着爸爸在县城的学校生活),劈裂天空般的闪电与震耳欲聋的雷声,让翻过门槛涌入房间的积水显得更像怪兽一般邪恶,妈妈已经吓得脸无人色,屋内唯一亮着的昏黄的电灯炮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在又一通霹雳般的闪电雷鸣之后,妈妈吓得一把拉熄了电灯,一家三口团在唯一的床上瑟瑟发抖,妈妈抱着妹妹,我挨靠着妈妈的胳膊,惊恐地祈祷着在县城的爸爸赶紧回来救我们,当爸爸打着手电筒拍开风雨飘摇的大门的那一刻,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这次之后,我们家就申请搬到了另一边的高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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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去学校旁边的小河边玩水,终于被蚂蟥沾上过一次,一条吸饱了血乌油油的蚂蟥吸附在左脚小拇指缝里,一起玩的小伙伴们一哄而散,剩下我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奔跑回家找妈妈“救命”,谁知道妈妈比我还怕,拿起厨房的铁火钳一边惊叫一边乱捅,我又疼又怕,放开喉咙哭得惊天地泣鬼神,邻居忘了是姓什么的一位阿姨实在看不过眼,过来往我脚上吐了一大口唾沫,抢过我妈妈的“武器”——火钳,哧溜一下就钳走了蚂蟥。最后这倒霉的蚂蟥好像被哪位勇敢的阿姨夹入火炉烧得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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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妈妈终于调到爸爸学校附近的小学,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爸爸学校离县城中心区大约有四到五公里。有一天,爸爸带我和妹妹去中心城区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爸爸骑着当时流行的28寸自行车,前面一个藤篮座椅坐着妹妹,后面行李架上搭着我,随着漫天星光骑行在回家的路上。当时的马路是细沙石铺就的,马路两旁是茂密的野草丛,隔着老远竖着一对对的细高的电线杆,顶上是一圈圈散装的光晕,这就是路灯了。爸爸一边蹬着老旧的自行车,一边时不时用一只手翻后摸摸我,叮嘱到:别睡着哈,马上到家了。我呐呐地一路回应着爸爸的话:嗯嗯,好的;哦,知道啦。据爸爸阐述,大约就走了一半路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爸爸翻后触摸我的手捞了一个空,他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停下来推着自行车沿路推行往回走,一边就着昏暗的路灯查看路边,一边急促地喊着我的名字,终于在往回走了100多米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我蜷缩在路边的草丛,不哭也不闹,睁大眼睛看到爸爸的时候还咕噜了一句:爸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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