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九月，我们迎来了新学期，也迎来了第41个教师节。对身处AI浪潮中的高校教师而言，科技赋能带来的变革与探索，让教书育人犹如一场传统与创新的碰撞修行。本期“紫荆大讲堂”，我们有幸邀请到外文学院的汪隽老师、文学院的邓玉环老师以及阿伯丁数据科学与人工智能学院的余聪老师，相聚在此，一起聊聊“AI时代下的师者之道”这一主题，一同探寻技术洪流中教育者的坚守与突围。

汪隽  老师

邓玉环  老师

余聪  老师

徐珊：欢迎老师们做客本期“紫荆大讲堂”。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与我们分享关于AI时代教育的思考。现在AI能批改作业、生成教案，甚至模拟老师讲课，有人说“未来不需要老师了”。那么AI时代，教师的价值到底在哪呢？在这里，我想首先请教各位，在日常教学中，你们觉得AI能做的，和它做不了的，最明显的界限在哪里？

汪隽：的确，AI可以做的很多，但是最明显的界限在于“艺术”二字。AI可以实现教师最基本的工作，但是难以企及教学的“艺术”：那是课堂上眼神的交汇、是即兴的表演、是灵感的迸发、是情感的涌动、是榜样的留存。教学不仅是“用”，也是“美”，而AI只实现了“用”的功能，还未企及“美”的高度。

余聪：虽然AI能够为我们提供丰富的资源、海量的知识以及多样的学习方法，但它在教学中始终存在某些难以逾越的限制。比如，在情感支持、激励人心、营造课堂氛围以及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理解等方面，AI的作用十分有限。它可以快速给出答案，却无法真正理解学生的困惑和焦虑；它能够提供练习和反馈，却很难像教师那样通过语气、眼神或一个简短的鼓励去点燃学生的学习热情。因此，在日常的教学中，我认为AI能做的与做不到的最明显界限在于，它始终只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有情感、有价值观的“人”。

邓玉环：AI的出现令人喜忧参半，未来AI技术发展可能使它无所不能，超乎想象。AI时代的到来给各行各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威胁”，它会不会让所有人的工作都被取代？目前来看，在教育行业里，对老师来说AI可以改作业、生成教案以及代写各类文章、提供科研课题思路等等。对于学生来说，AI是知识储备无限的、问什么问题问多少问题都不会厌烦的“老师”，甚至它可以替你写作业，定制个性化学习方案，一对一辅导，只要你会发指令，会利用各种人工智能软件。

那么，AI目前还做不到的是什么？我想，尽管它是一个智能体（未来会更加高端），但它毕竟不是人类。它还给不了我们真实鲜活的生命体验，例如我们和豆包对话，虽然仿真人情绪输出和高情商的语言表达让你觉得好像是在和一个博学热心的“真人”交流，但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它聪明睿智的表现也是被程序设计好的，新鲜劲过去后，我想没人会一直沉迷于与AI隔空虚拟的交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互动和鲜活的生命体验，就在于不是预先设计或者用算法分析出来的，人类的思想、情绪和内心感受的微妙变化、复杂的人性，至少当下AI还无法具备，人类之间面对面的交流和身体语言带来的感知，它还无法取代。所以，老师面对学生的授课带着人的温度和气息，带着人类生命体的独特性和亲切感，即使师生通过社交软件进行交流，因为主体是“真”的，学生更愿意接受和共情。

徐珊：之前看到有教育领域的专家感叹，现在部分课堂成了“僵尸课堂”——科技发达了，教学设备先进了，可学生的注意力却越来越难集中。一方面是手机、游戏、短视频分散了精力，另一方面也提醒我们教学内容和方法需要与时俱进。在你们看来，AI能在激活课堂这件事上帮上忙吗？

邓玉环：信息时代，分散人们注意力的有趣的东西太多了。碎片化时代，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长期主义都成了稀缺品质。AI在激活课堂这事上能帮上一定的忙，教师课堂教学灵活地运用AI，只要运用得当，一定会从某种程度上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很多教师已经积极地在课堂教学中展开了实践，效果得到了印证。

余聪：正如邓老师所言，AI在激活课堂这件事上确实能起到一定作用。比如，在讲解一篇比较枯燥的阅读文章时，老师可以用AI生成一幅相关的图片或者一个小故事，让学生更容易进入主题；还有的老师会用AI设计一些小测验或者小游戏，把原本单调的练习变得更有趣，这对于注意力容易分散的学生来说就特别有帮助。

汪隽：我想起一句武侠影视中的说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时代的特点就是越来越快，从流行度而言，电影取代小说，电视剧取代电影，短视频取代电视剧——这样的生活方式，只提供情绪的“快”乐，不提供“幸福”的价值。所以面对这种生活和它导致的思维方式，我们也需要“快”。就是要让课堂节奏变得紧凑，要让学生没有时间去分心，这方面AI可以帮忙，协助设计各种课堂活动和教学环节。AI在某些程度上能给予我们很多参考，有时候需要想几天才能想出来的idea，AI可以马上就能cue到。

徐珊：汪老师说的AI帮助设计课堂活动，我深有感触，而且很多时候我是把想到的活动给AI，然后立刻就有非常详尽的活动步骤出来，实在让人惊喜。当然，这个事情也是让人惊喜之外也不得不警醒。比如，现在很多学生习惯用AI生成论文、完成作业，甚至有“AI代写”的现象。面对这种“技术捷径”，教师该如何守住学术诚信的底线，又能让学生理解“独立思考的价值”？当AI能快速给出“标准答案”，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该如何培养？这是否对教师的引导能力提出了新要求？

余聪：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感觉目前确实没有一个既方便又有效的办法，既能守住学术诚信的底线，又能真正让学生理解“独立思考的价值”。说到底，只有当学生自己具备了一定的独立思考能力，才能逐渐体会到这种能力背后的意义和价值。

那怎么培养呢？一方面，得让学生意识到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作业或考试，而是会对他们未来的学习、工作，甚至生活方式产生长远的好处。比如，他们能够更清楚地判断信息的真假，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他们能够在团队中提出有价值的观点，而不是一味跟随别人；他们也能够更自信地表达自己的立场。这样的意识提升了，学生才会有内在的驱动力去练习和坚持。

另一方面，对教师的要求也很高。老师自己如果没有批判性思维，没有对问题的深入理解，就很难在课堂上示范和引导学生。相反，当学生看到老师是如何质疑、如何分析、如何从不同角度看待一个问题时，他们才可能受到感染，慢慢模仿并形成自己的思维方式。

汪隽：要让学生戒掉对AI的依赖，首先要让学生看到AI的不足。记得我有一次课堂签到的方式是：让学生找出校园里和小说情景描写匹配的图景，拍照上传到签到程序中，并配上小说中的描写该情境的文字。有两个同学签到后，我发现TA所写的文字不是小说中的文字，图片也不是校园中的图景。于是我找到这两个学生，他们承认是为了省事，没有读小说，直接让AI生成了，没有想到AI把他们带坑里，不仅这次签到不算，还需要额外完成其他学业任务。

其次，AI给出的“标准答案”恰恰是它缺少“人味”的地方。暑假我带学生下乡帮扶，一个外出负责采购的学生给我发微信说身上钱不够，需要我转给她一些。收到消息后，我发了一段俄语让她读给我听。微信传来她的声音，单词的重音读错了——于是我确认是我的学生。AI可以模仿人声，但是AI不会读错单词。AI是完美的，而完美——就是它的破绽！

这件事后来被我用来教育学生：AI的“完美”在于它能快速、全面、条理清晰地给出答案；它缺乏人的矛盾、情感与独特经验。正是在这些“破绽”中，批判性思维与创新能力才有生长的空间。我们应该引导学生学会从AI的“完美”中找到问题——质疑它的假设、发现它的遗漏、探讨它无法触及的价值判断。真正的创造往往来自“不完美”——敢于跳脱既有答案，提出AI未曾设想的观点与路径。AI提供的是“标准”，而创新源于对标准的超越。

在我的课堂上，我调整了过程性评价的分值占比。课后笔头作答的分值降低到20%，更多的分值放在课堂设置的开放性问题上，由学生口头陈述+答辩，以此来检验学生的学习过程，减少“交成品”即可的空间。

邓玉环：这个问题是当前非常关键的一个世界性难题，我国出台办法从2025年9月1日起，AI生成的内容都要“亮明身份”，我们都可以利用AI，就像利用其他纸质或者各种网络电子资源一样，需要标明出处。但写文章最根本的是作者的切身观察和深入思考，传播的信息、知识、观点要让接受者获得价值，如果没有独立的思考和有意义的表达，只是重复性的观点组合、老调重弹，投机取巧的挪用和伪装，最终会让AI的功能价值走向负面。

当AI能快速给出“标准答案”，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该如何培养？这个确实是当前所有教师最头疼的问题。如果身边有手机，几乎没有人愿意再去苦苦思索，在黑暗中摸索，耗时费力去寻找答案。老师布置课外作业，绝大多数学生都会利用工具去快捷高效地完成，这对成人来说可能负面影响相对小，但对于中小学生来说，在学习上绝对弊大于利，把学习过程直接交给AI来完成，不仅是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的问题，连基本的思考和钻研的过程也省略了，如果产生AI依赖性的话，危害就太大了。不过中小学生在校学习时间很长，课堂上基本不能使用电子产品，大部分时间依然还是正常学习，不必过度担心。我想，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面临的变革，就好像有了计算器就不再需要纸笔手算一样（当然前提是我们要学会计算），旧有的学习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改变，或许不会威胁人类的文明进展，也不会导致人类社会的毁灭。

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更好地利用AI，为我所用。5月份华师图书馆与文学院联合举办的“AI笔友创作大赛”中，我作为评委之一，参与了这次大学生与AI共同合作的文学创作赛事。从学生的作品来看，可以很直观地发现，AI的参与至少带来两个方面的益处。一是帮助学生在有限的时间内快速构思。当学生向AI发出具体的创作要求后，它能立刻提供一个或多个与赛事主题相关联的情节设计，学生可以从中选择有把握的有意思的故事情节，加以补充、完善或修改，节省了构思的时间。二是AI提供的思路和情节结构常常是“陌生化”的，带有较强的科幻性色彩，能瞬间激发作者的想象力和创意思维（头脑风暴帮助学生拓宽思路），两者的结合和碰撞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AI能帮助大学生提升文学创作的质量。比赛能够在一个半小时结束，效率不可谓不高。但通过阅读参赛的作品，我们也能看到AI参与创作带来的不足之处，即“AI味”比较明显。AI一方面情感描写很丰富，辞藻华丽，但读起来像在阅读一份有些金属质地和隔膜感的“情感分析报告”，而不是体验情感本身。另一方面AI的语言表达太“顺”了，缺乏节奏的起伏。有的学生作品出现语言风格不统一的情况，其中有个别片段非常生动，有鲜活的生活气息，而这些片段恰恰是她自己写的而不是AI提供的，也就是说，在运用AI提供的素材和情节的同时，学生自己的语言表达习惯和AI的表达还没做到很好地协调融通。国内举办过AI与青年作家人工合作的文学创作赛事，前后共三个月的时间，留出“人机”磨合足够的时间。但显然作者仍然会受到AI的影响，写出“不像”他/她本人之前作品的情况。那这就导致了AI与人工合作创作出现的“署名权”问题了，最后产出的作品到底是谁的呢？这样的作品算“创新”吗？未来的文学创作真的必须借助AI才能写出更优秀的作品吗？

徐珊：邓老师说的“AI笔友创作大赛”我也去参加了，感受也是复杂的，一方面看到高质量的获奖作品觉得AI助力创作，另一方面又总觉得有“机”味的文字会不会剥夺人类原创的快乐。站在教学这个层面，从长远看，AI可能会重构教育的形态，比如个性化学习方案、跨时空课堂等。在这样的趋势下，高校教师的知识结构和能力模型是否需要调整？比如，除了专业知识，还需要掌握哪些“新技能”才能不被时代淘汰？

汪隽：调整是肯定的。借助于AI，教师从以前自己精深的知识领域拓展到更多维的学科领域。同理，学生也可以借助AI，随时获得各行各业的知识，于是教师的工作从“知识传授”更多转向“思维引导”，帮助学生“如何提出问题、如何判断信息、如何形成自己的观点”。

教师除了专业知识，也需要掌握AI素养，既能善用AI赋能教学，又能警惕其潜在风险，善于甄别信息、整合信息、沟通和引导。

对批判性思维的需求在当下更胜以前。批判性思维不再是锦上添花的素养，而是应对“信息过载与真伪混杂”的必需能力。教师必须首先学会质疑，看似权威的网络声音是否可靠，看似精致的AI生成内容是否逻辑自洽，是否存在偏差、遗漏或价值判断的缺位。此前我们要防止在网上盲目跟风，如今更要防止跟着AI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即被貌似完美的答案蒙蔽，而放弃独立思考与创造探索。只有当教师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理性的思考，才能引导学生也真正形成自主判断、批判反思与创新表达的能力，如此教师也才能在AI时代保持不可替代的价值。

其实上面的这些话里面，有些是我自己想的，有些是AI生成的，您能判断出哪一句吗？所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在AI与人类共同书写的时代，表面上已难以区分谁的文字更流畅，以后可能我们不是E人也不是I人，而是AI人:）

余聪：哈哈，希望我不要真的变成“AI人”。其实我还是很相信，至少在专业知识的理解和把握上，大部分老师比AI更深刻。因为老师不只是记住知识点，还有实践和对相关内容的深度思考。比如，老师能结合自己的经验和教学情境，把知识转化成适合学生的内容，这是AI很难做到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知识量和更新速度上，我们确实比不过AI。AI可以在短时间内检索、整合大量最新的信息，而老师如果完全依靠自己去查找和学习，效率肯定会差很多。所以我觉得老师确实有必要掌握一些AI相关的技能，提升自己学习和研究能力的工具。AI也许是挑战，但更可能是帮助教师成长的机会。

邓玉环：和其他行业一样，教师也需要“终身学习”，甚至这种需要更加迫切。从掌握“教育技术”的角度，记得最早入职的时候，我们用过“幻灯片”，当时就是属于“先进技术”了。大概20年前，我们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教师教育技术培训，学习如何制作课件，做PPT，我还记得在教科院强化学习了一天，笔记记了一堆，但实操过程不足，回来后对着笔记本练习，但也没有掌握那些复杂的技术操作，直到现在PPT质量还是处于“初级水平”。但现在人工智能完全可以帮我们做了。后来教室里安装了投影仪，现在一体机的使用已经完全普及了。时代在不断前进，当人工智能到来的时候，我们肯定也要跟上时代，拥抱新科技，学习如何在课堂上运用AI辅助教学。我想，教师的知识结构和能力模型的调整不仅仅是当下时代的需求，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更新知识结构，不断在学习。不必太焦虑，我们可能会慢一点，但只要本着“终身学习”的理念，努力学习就不会被淘汰。当然，正如陈平原教授对“AI赋能教育”这个观点的批判一样，我们也应该在学习中进行批判性反思，师者存在的本质意义和需要坚守的是什么。

徐珊：我们常说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在AI高度介入的环境中，教师该如何保持这种“人文感染力”？比如，如何让学生在技术便捷中，依然能感受到教育者的情感温度和精神力量？

余聪：我会比较顺其自然吧，觉得只要做好自己、发挥自己擅长的就行，不需要刻意去表现什么。学生往往能感受到老师的真诚和专注，也会被这种状态自然地感染。比如，当老师在课堂上真心地分享自己对某个问题的思考，或者认真地去解决学生的一个小困惑，学生其实都能感受到背后的态度。有时候，老师不必刻意去强调“我要影响学生”，只要在日常教学中保持热情、保持专业，学生就会在潜移默化中学到很多东西——不仅是知识，还有思考问题的方式、对待学习的态度，甚至是面对生活的心态。这些“无声的教育”往往比我们刻意设计的效果更长久。所以，我觉得顺其自然地做自己，就是最好的影响方式。

邓玉环：即使AI高度介入到了教育领域，但我依然相信为人师者不可替代的情感温度和精神力量。我们学会利用技术，当技术将教师从繁琐的事务性工作中解放出来后，教师最宝贵的情感和精神力量，反而能获得更大的空间来绽放。学生可能会忘记AI帮他定制了多少篇阅读材料和解决了多少难题，但会永远记得那位在他迷茫时给予坚定眼神的老师，那位用激情点燃热爱火焰的引路人，教师的核心价值将更加聚焦于无法被算法量化的“人文感染力”上。

汪隽：有一次学院的教师培训，请来了经管学院的王颖老师，她最后总结引用苏霍姆林斯基的话语让我记忆犹新：

“这节课上得如此精彩，备课用了多长时间？”

“教学设计用了十五分钟，但是要说备这节课，用了前半生。”

——苏霍姆林斯基

AI生成一个教案可能不要一分钟，却无法生成眼神中的鼓励、语调里的温度、故事背后的情怀。AI可以生成故事，但它无法像教师那样，把一段历史讲得让学生热泪盈眶，把一个数学公式讲成探索未知的勇气。对于学生心中的那个终极追问：“我为什么要学习？”——AI可以给出各种版本的答案，但是都比不上教师用自己的人生经历、价值信念和情感温度，让答案活起来。AI能提供理性解释，但只有教师，才能让学生感受到那份被理解、被点燃、被召唤的力量。

一个字——“心”。AI有脑无心，教师要补上那颗“心”。只要教师用心了，学生自然能感受到技术之外的“人文感染力”。

徐珊：非常开心能和老师们畅聊这么多有价值的观点。今天的分享让我们看到，AI时代的师者之道，既需要拥抱技术的智慧，更需要坚守教育的初心。马上就是教师节了，能否请老师们为所有教育同仁送上几句寄语？再次感谢老师们的精彩分享！

汪隽：祝大家从心出发，不忘初心！祝大家教师节快乐！

余聪：祝大家教师节快乐，愿我们在教书育人的道路上携手前行，共同成长。

邓玉环：让我们在AI时代，能够依然做个自信快乐的教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