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物语】腊肠树: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



明黄与翠绿,这种配色很浓烈很绚烂很夏天!
腊肠树就是在翡翠绿中搭配大面积的高光黄,灼烧出一个明晃晃的初夏。跟它的配色同样大胆独特的是腊肠树的果荚,褐色细长下垂的果实形如腊制的香肠,足有40~60厘米长,故其得名“腊肠树”。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腊肠树的花如风铃般串串下垂,随风摇曳,芬芳四溢,落花时节花瓣细密纷繁如雨飘落,又名“金急雨”。
一个名字听起来很好看;一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吃,腊肠树真的是一种在味觉和视觉的张力中保持神秘与好感的新奇植物。正如眼球经济时代的美女们,既走人美声靓的“软糯”路线,又走女汉子的“实力”路线,可甜可咸,美得广泛而深刻!
记得第一次知道腊肠树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初春,经过大学城音乐学院楼后侧时,我在一棵绿树的浓荫下发现了一条半米长的黑色光滑木棍,捡起来细看才确认这是一种豆荚。抬头发现这棵貌似普通的树上,挂着很多这种细长细长的黑褐色豆荚。当时并没有类似识花君这种APP,为了确认这种植物的名字,我拍下了这棵树的叶子和豆荚的图片请教了好多人。至今忘不了当时复杂的心路历程,在一棵陌生植物面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浅白、粗鄙和孤陋寡闻,如此地猝不及防。正如第一次去到苏州园林,突然被苏州文人的雅致纯美的生活所震撼,那亭台楼阁,那嘉树繁花,那“于无香处闻香,于有香处闻韵,于无声处听声,有声处听意”的生活,不由得让人惊觉:如果今天我有园主的金钱和地位,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奢享余生?大抵不过是逛吃、蒙头大睡、葛优躺、刷手机、囤房子而已吧?作为忙碌的现代人,一旦闲暇,赫然发现自己不懂休闲;一旦富有,猛然发现自己不懂高端消费;一旦放松,孑然发现自己休闲方式的单一!这是如此地悲哀。
腊肠树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花果同存。腊肠树形如腊肠的果荚从绿色变到黑褐色,可以挂在枝头长达十月之久,因此就形成了难得的“今年花去年果”花果同存的现象。腊肠树的花果同存与莲花的花果同存在时间上并不相同。佛教认为:百花都是花落了才结果,莲花则一边开花一边结出莲子,因此莲花因中有果,果中有因,有因就结果,果又是下一个因,善因与善果如影随形。实际上,除莲花之外,同一年内的花果同存一般都存在于气温骤变或者病虫害的情况下,植物用“反季节开花”的“应激反应”来实现自我保护。由此可见,在观察大自然中可以禅悟很多高深的道理。
面对把半米长,直径大约为2厘米的圆柱形荚果,我曾无限好奇地用石头砸开它坚硬的外壳来观察,里面的情景就像包装精美定位精准的易碎物品,每一粒饱满油亮的墨黑色种子都被稳稳地固定在果荚上,如一排整齐的子弹一字码开,让人不得不感叹腊肠树妈妈的认真和严谨。除了样子独特,腊肠树果实还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它的主要功效就是清热解毒,消肿利尿,润肠通便,夏天食用,能够起到拔除热毒,防中暑、增加肠道润滑的作用。
腊肠树初夏开花,满树金黄,秋日果荚长垂如腊肠,是花、果、叶同赏的珍奇观赏树,被广泛地应用在园林绿化中。适于在公园、水滨 、庭园等处,因其颜色明黄,适宜与红色花木配置种植,也可2-3株成小丛种植,自成一景。热带地区,该树常常作为行道树。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他曾邀我一同赏析楹联:“想当年,辞知母,别莲子,走了几个月季,过了多少生地,到了沙苑,一路上斩荆芥,披蒺藜,满道桔梗;到如今,心甘遂,酬远志,经历千离百合,赢来万家合欢,又茴香里,半途中赏红花,走熟地,路路皆通。”区区不足百字将二十余种中草药揉进诗句里,实在是深邃有趣,羡慕老中医的才情和厚重。我在想,生活在水泥森林里的我们,草木自然应如盘桓心底的故梦,未曾相见,已然相识;未曾相离,已然相思。